《霸王别姬》 影评 ——戏中人比戏更伤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因为一部电影，爱上一个人，爱上一本书，再爱上一部京剧，这就是我与《霸别》相识的经历。
　　说起《霸王别姬》，也许很多人都听说过这所谓的“经典”，但是或者因为对于“经典”二字的畏惧，或者想着以后一定会看，却不知道那个以后是多久以后，很多人都没有看过这部电影。我曾经也是这样，如果不是闲极无聊一时兴起，也许就会错过一部好电影。然而，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它是由一部小说改编的。作为一部改编的作品，它无疑是成功的，张国荣、张丰毅、巩俐、葛优 ……他们将剧中人物的爱恨情仇和命运的起伏跌宕都展现得淋漓尽致。电影将他们的故事立体化，让人感同身受。而李碧华所写的原著小说则更注重细节、心理、情感以及大背景的描写。
　　看过电影后，我怀着惆怅的心情连夜读完了这部小说。我觉得它和电影是互为补充的。看过小说后，电影中不少情节的设计，我都不得不重新思考。《霸别》是一部极有深度的作品，它通过几个人的悲剧人生，展现了人性之善，人性之恶，展现了一个时代的时事变迁。曾经，一提起文化大，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余华《兄弟》里的血腥疯狂，而现在我只会想到《霸别》中的背叛和心痛。
　　《霸别》的故事开始于一个戏班，结束于一场戏，“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是对它最好的解读。而如此纯粹程蝶衣注定会是悲剧结尾，“一个人若是活的太过纯粹，就注定被纷扰的世俗所埋葬”，蝶衣的悲剧在于入戏太深，他将自己当成了真正的虞姬，可并没有一个真正的霸王陪他唱完这场戏。每每回想起他心灰意冷的那句“你们都骗我，都骗我…”我便会心痛的不可抑制。
　　段小楼是将蝶衣推向悲剧的一个重要因素。在最开始他明明也是一个宁折不弯的汉子，不服输，不认输，鲜衣怒马，嫉恶如仇。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正如蝶衣所说的，是在娶了菊仙后吧。生活的柴米油盐磨平了他的棱角，家庭的责任让他不敢再年少轻狂无所顾忌，慢慢的他开始变得懦弱自私，最后终于在中变得面目可憎。
　　菊仙是一个小女人，善妒，也善良。她沉醉于幸福，只想好好过日子；她忠诚于爱情，无论何时都对段小楼不离不弃。忘不了她从火中抢出宝剑时的情景，到最后，唯一同情蝶衣遭遇的她，却被发了疯的程蝶衣、自私的段小楼、穷凶极恶的一同逼上了死路。
　　“不疯魔，不成活。”蝶衣记住了师父的那句从一而终，也做到了从一而终。戏痴程蝶衣，一生只爱一部戏，一生只爱一个人，最后倒在了戏台之上，像一个真正的虞姬。
　　小说和电影对于结尾的处理并不相同，电影中的蝶衣是真的死于台上，他的悲剧始于唱错的《思凡》，也终于唱错的《思凡》；他的人生起于“小豆子”，最终也回归了“小豆子”，尘归尘，土归土。而小说中的却是蝶衣的臆想：灿烂的悲剧已然结束，华丽的情死只是假象，他自妖梦中，完全醒过来，是一回戏弄。他说，“我这辈子就是想当虞姬！”他用尽了力气，再也不能了。犹如当头一棒，清醒的不能再清醒，幡然醒悟原来这一生都错了，对于他却是太美满了。电影的结局突出了悲剧色彩，而小说则有一种大彻大悟的禅味，我无法评定到底哪个结局更好，只能说它们都是蝶衣的一生。
　　“琵琶鼓里铜锣笙 似实似虚，是谁活在戏中 入戏痴魔已成疯，西皮之下二黄声 似真似梦，台上只我一人 入了角色之中，演一出长恨向东。”《霸王别姬》是一部真正值得认真去看的作品，无论电影还是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