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半年预亏损近10亿 中公教育如何走出泥潭？

　　凤凰网安徽了解到，日前，中公教育（002607）披露2022年半年度业绩预告，预计上半年归母净利润亏损7.2亿元—9.2亿元，扣非净利润亏损7.35亿元—9.35亿元，这已是中公教育（002607）连续第五个季度出现亏损。
　　令人不解的是职业教育政策利好大势下，老牌职教公司中公教育（002607）却陷泥潭。股价在一年内下跌超70%，市值蒸发超2000亿，来自监管的11连问更是掀开了中公教育（002607）“总退费高达153亿元”的遮羞布。
　　尽管中公教育（002607）方面表示，积极调整产品结构，压缩开支，保证经营现金流持续转好；持续优化产品结构，减少高退费比例产品，2022年二季度亏损环比相较一季度收窄，但作为“公考一哥”业绩为何会出现如此大变化仍值得思考。
　　日前，中公教育（002607）发布2022年半年度业绩预亏公告，预计上半年归母净利润亏损7.2亿元—9.2亿元，二季度亏损环比相较一季度收窄。值得注意的是，算上这次，中公教育（002607）已连续5个季度亏损。凤凰网安徽梳理其财报信息发现，中公教育（002607）2021年营收为69.1亿元，同比减少了大约38.3%，净利润为－23.7亿元，同比下降202.83%。分季度来看，2021年第二季度至2022年第一季度，中公教育（002607）归母净利润分别为-2.379亿、-7.937亿、-14.79亿、-4.638亿，净利润同比增速分别为31.90%、-151.08%、-250.35%、-429.59%。不仅连续亏损，且同比亏损幅度呈不断扩大趋势。
　　中公教育（002607）业绩的波动引发了监管的关注，2022年6月8日，深交所向中公教育（002607）发出年报问询函，11个关键问题直指经营异常和“高退费率”。对此，中公教育（002607）回复函称，2021年中公教育（002607）总收款204.3亿元，总退费高达153亿元，培训业务净收款约51.33亿元；2021年培训人次384.9万人次，退费人次162.1万人次。2021年的退费较2020年同期增加52.88%，较2019年同期增长106.13%。
　　对于退费额激增的原因，中公教育（002607）解释称，为应对市场环境的不利影响和激烈的行业竞争，公司一方面提高了线%；另一方面公司加大了高退费班的推广力度以及增加了学员贷的使用，这些措施的实施一定程度上造成了退费增加。
　　中公教育（002607）的退费源于其“协议班”、学员贷。据凤凰网安徽了解，早在2010年中公教育（002607）就推出了“协议班”，即学员没有通过考试就能申请退还学费，学费也因此比普通班高不少；“学员贷”则通过“0元入学”，“助学金”，“公益助学计划”，“期间免息”等措施吸引贫困学生报考，在回答监管问询函中关于“说明学员贷模式下相关退费率，以及同公司非学员贷模式下退费率的差异”时，中公教育（002607）表示，2019年至2021年模式下退费率分别为68.46%、73.06%、82.94%，高于公司整体退费率（2019年44.14%、2020年46.54%、2021年68.46%）。
　　天量退费引发中公教育（002607）业绩变脸，股价也是一路狂跌，据凤凰网安徽统计，在二级市场上，2021年2月，中公教育（002607）达到43.58元每股的峰值区间后，总市值超过2600亿元，然而截至7月22日收盘，只剩下5.12元/股，市值316亿从历史高位蒸发2000多亿元。
　　业绩变脸根本原因实际上来源中公教育（002607）的商业运作模式：协议班和培训贷。2010年，中公教育（002607）就推出了协议班，号称学员没有通过考试就能申请退学费，简单讲就是“不过包退”。学费也因此也要比普通班高不少，各地中公教育（002607）分校都把协议班作为卖点。
　　对于学生来说，也更愿意接受全额退费项目，考上了高兴，考不上也不会有经济损失。协议班模式对中公教育（002607）来说，能够抢占市场、占有的学费能带来大量现金流，营收的数据也会很好看。
　　这相当无息般的资金，让中公教育（002607）可先于对手一步抢占市场，而新开辟的市场又能为其带来新的资金，再度开辟新市场，此外，部分吸纳的资金转投其他领域，获利后再反推协议班的开展，如此形成闭环。
　　例如一考生在2021年12月报名缴费，而当地事业单位招录公告要到2022年二季度才公布，等走完笔试、面试、录取流程，可能要到2022年7、8月，再加上45个工作日的退款周期，前后差不多有10个月时间，其间资金的增值部分归中公教育（002607）所有。
　　这种模式曾帮助中公教育（002607）快速发展，带动了中公教育（002607）股价的飙升，2021年2月中公教育（002607）达到43.58元每股的峰值区间，总市值达到2680亿元。
　　看上去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然而，闭环得以维持到关键在于，“不过包退”的承诺下，资金能够覆盖运营成本，实现盈利。很显然，中公教育没能做到，最后陷入了死循环，导致巨额亏损，退费难屡遭投诉等问题。
　　在黑猫投诉平台上，截至2022年7月11日，中公教育（002607）的累计投诉量为13227条，已回复13227条，已完成7038条。翻看近30天内的投诉就可以发现，大多数投诉内容仍然与“退费难”相关。
　　今年的315期间，作为行业领头羊的中公教育（002607）登上黑猫消费者服务平台教育培训类企业一周投诉飙升榜榜首。此前，北京市海淀区市场监督管理局发布的消费警示中，也曾点名批评中公教育（002607）退费纠纷数量居高不下。
　　培训贷项目“理享学”则更致命。理享学的卖点是0元入学、不过退款。学员不用掏自己腰包就能参加中公教育（002607）培训，培训费由资金方打给中公教育（002607）。如果被录取，则由学员偿还；如果未被录取，则由中公教育（002607）偿还；的利息由中公教育（002607）承担，理享学推出后，通过培训贷的学费占比迅速提升。
　　然而理享学的副作用同样明显，中公教育（002607）在回复函公告中表示，由于学员考试准备不够充分，通过率明显低于正常通过率，由此带来的退费率也更高。这些钱不仅最终没有进入中公教育（002607）的口袋，每年还要为此支付数亿的利息。据统计，近三年来，中公教育（002607）为理享学支付的利息总额近4.2亿元，按平均每年利率推算，发放的培训贷总额超过52亿元。
　　当所有的矛盾都集中在2021年第三季度爆发，也就导致了中公教育（002607）的业绩滑铁卢。
　　“考编热”也扫不动中公教育（002607）的一地鸡毛，在职业教育政策利好大势下，中公教育（002607）如何才能走出泥潭？
　　2019年，李永新表示，要将公务员序列营收控制到15%以内，但三年过去，考公营收比例却不降反升，从2019年的45%上升到2020年的56%。特别是K12的生存空间被挤压后，不少机构转型教育，中公教育（002607）在多份公告中也直言竞争压力大。
　　中公之前也尝试过中小学课外辅导、老年大学、影视基地等项目，但反响不大。疫情之下，中公教育（002607）的线上化转型也落后于后起之秀，2021年中公教育（002607）线%，但营收却输给了以线上培训为主的粉笔教育。
　　此外，协议班、培训贷或将迎来调整。培训贷高利率、资金用途监管不到位、退款难、诱骗学员办理等问题一直是行业顽疾。在“双减”政策加强监管下，要求严格控制培训机构资金挪用、培训贷，这一商业模式很可能被改写。
　　对于中公教育（002607）而言，职业教育政策当是一大利好，或许目下迫切的问题在于，中公教育要承受住“杀手锏”所带来的反噬和副作用。
　　据了解，中公教育（002607）于12月29日下架全退协议班产品。针对2021年的业绩滑铁卢，中公教育（002607）表示，及时调整了产品结构，持续降低高退费比例产品；调整优化机构设置、人员配置和内部考核方式，降低成本费用，在收入端受到外部不利环境影响的情况下，支出端的控制见到明显成效，二季度的亏损环比一季度收窄，经营性现金流持续好转。
　　此外，对于未来发展规划，李永新曾表示，除了聚焦职业教育赛道之外，公司也在稳步持续探索职业教育新业务。据了解，目前，中公教育（002607）已与湖南、山西、河南、湖北、四川、山东等多地中高职学校开展联合办学业务。（丰言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