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度最恶心性丑闻：制片人要求女演员露出体毛演员当场崩溃

　　最近，日本影视圈连续曝出性丑闻。前不久的园子温性侵指控，还未平息。如今，女演员水原希子在采访中曝出了自己亲身遭遇到的一次「难以磨灭的伤害」：在自己主演的影片《彼女》中，不仅受到制作人的言语骚扰，而且在拍片过程中被临时要求露出体毛。
　　一石激起千层浪。但，并不是所有人都给予了理解与安慰。有人质疑她是在博眼球蹭热度。也有人说她是小题大做，认为女演员服才是敬业的表现。还有人拿她的混血身份做文章，说她是故意抹黑日本。以至于，前些天水原希子在开直播提到此事时，一度情绪崩溃，泣不成声。
　　事件本身已经足够骇人。没想到，日本网友的恶评与攻击更是令人愤懑不平。如此糟糕的环境，恰恰是让日本娱乐圈的阴暗面得以继续的根源所在。
　　事件起因是水原希子接受日媒《文春周刊》采访。这本杂志近年来曝光了多起日本娱乐圈的性丑闻，已经成为日本Metoo运动的重要阵地。这次，水原希子在接受采访时，用3张A4纸表达了自己对于电影界性侵害的看法。去年，她拍摄了一部由网飞投资的日本电影《彼女》。讲述的是一个夹杂着血腥与温情的女性复仇故事。
　　影片中包含许多大尺度的性与裸露的场面。水原希子在接拍前，已经知晓。然而在临拍摄之际，制作人梅川突然提出，要让她露出体毛。面对这样的临时要求，水原表示拒绝。即使电影中已经存在性场面的镜头，但没有任何特意露体毛的必要。「如果露体毛是出演条件之一，那从一开始就不会接演。」
　　而梅川做出了更为离谱的回应：可以把自己的体毛剃了，然后在正式拍摄时，贴上假的体毛。并且声称，这也是网飞制作人对她的希望。但水原希子依然表示强烈抗拒：「不管是真毛还是假毛，我就是不想让人觉得我如此露了」不过事后，《文春周刊》有对此向日本网飞公司询问，对方表示没有这回事。
　　直到后来得到导演保证，会用拍摄角度避开。并且，在合约上也注明保护措施以及不用裸露私密处的明确条款，事情才算解决。
　　水原希子这样的高人气演员都会受到不合理的对待，那些名气较小的演员遭遇的问题也许更多。在采访中，她还揭露了自己一位闺蜜遭遇的性骚扰。闺蜜在拍摄场景时，搭档的资深男演员起了生理反应，却拒绝在私密处做防护措施。不顾闺蜜的感受，在还处于反应状态时，不加遮掩就上场拍戏。尽管闺蜜觉得难以接受，但碍于职业不得不强忍配合拍摄。
　　而制片人梅川，也是日本演艺圈中一个劣迹斑斑的惯犯。他被称为是园子温左膀右臂一般的存在，曾担任园子温多部电影的监制。园子温之前被许多女演员指控性侵，他也没有幸免。《文春周刊》就曾曝光他曾利用职务之便，邀约女演员喝酒，不仅大聊性方面的话题，还强迫女演员拍摄私密照片给他。水原在采访中，也表示自己目击到梅川公然将手放在其他女演员大腿上。
　　梅川之前就被曝光对其他女演员进行性侵犯而除了露出体毛的荒唐要求，他还在《彼女》片场对水原希子处处刁难和羞辱。水原希子为了能顺利拍摄，提请引入「亲密行为协调员」。这是「metoo运动」后，好莱坞引入的新职业。专门用来确保在拍摄「亲密场景」时，演员能够安全、舒适地完成拍摄。但是，在梅川的干扰下，协调员无法在片场给予真正的帮助，只能私下频频向水原道歉。回忆起这段经历，水原希子感到非常痛苦。直到今天，她自己都没有看过《彼女》这部电影。因为这部电影给她带来了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
　　女性受到性侵害的丑闻，不是第一次曝出。但对于娱乐圈这个特殊的行业来说，很多问题却变得模棱两可，从而产生不同的方向。正如这次事件，水原希子在讲出自己的遭遇后，也受到了许多网友的围攻。他们的理由是：《彼女》这部影片的尺度很大，而水原希子也接受拍摄了一定程度的裸露和戏场面，所以，再多体毛不必大惊小怪。
　　实际上，对于演员来说，知情与同意是最关键的一环。任何非知情、非同意下的拍摄，都将被视为是一种侵犯。导演或制作人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或以市场卖座为由，临时改戏加戏。这种时候，「裸露」就不再是一种表演，而是成了一种实实在在的「性侵害行为」。
　　类似的事例还有很多，比如影史上最有争议最大的电影之一——《巴黎最后的探戈》。在一场戏中，为了获得真实的表演，导演临时提出要马龙·白兰度用黄油当润滑剂，对女演员玛丽娅的角色进行。于电影，这样的效果真实且震撼。于演员，这样的「加戏」只会带来侮辱。这个场景处于最初的剧本之外，且未得到演员的同意。虽然最终的呈现使用了模拟表演，而非真正的。但正如玛丽娅后来多次对此控诉：「虽然镜头下没有真的被，但我流下的眼泪却是真实的。」还有大热美剧《亢奋》。剧中有位女演员曾是一名电影女演员，参演《亢奋》也是为了转型。但是，她来到片场后的第一场戏，就被导演要求一丝不挂地拍摄一场大尺度亲热戏。这让她感到非常不舒服，直到向导演表示，后者才改掉了这个镜头。
　　不久前，国内也曝出了一个类似的特殊行业下的性侵犯事件。一位高校美术学院的老师，邀请他的女学生担任模特。但在创作过程中，却对女生放肆抚摸，甚至贴着她的身体做出行为。最后，这位老师因涉嫌猥亵被警方行政拘留。同时，也被学校进行了解聘处理。
　　这一切的背后，都似乎隐藏着一种潜台词。类似于：「她本来就是个明星/电影演员/模特，脱一下又如何……」「她都已经拍这种片了，再多又如何……」「她都已经脱了，摸一下又如何……」但，这就与性同意一样。是就是是，不就意味着不行。就像《女性瘾者》中的女主角，即便已经睡过无数男人，但未经同意的性行为，那就是。性侵犯的本质，与性无关，而在于权利——它践踏的是同意与拒绝的权利。
　　恰恰是在演艺圈这个特殊的行业，这个亲密接触如此频繁与常态的行业，对于知情与同意权利的保护，尤应更甚。可惜，相反的是，许多人却试图营造一种独有的氛围，来将性侵犯进行合理化。比如，在日本电影圈一直有一条心照不宣的规则——「能在一堆工作人员面前毫不在意地脱掉衣服还能拍好戏的才是好演员。」这种说法，本身就根本站不住脚。
　　脱不脱，露不露，拍不拍戏…这些跟演员是不是好演员、演技好不好都没有任何关系。难道演员一脱就能受认可，封影后了么？但行业内，却默许，甚至宣扬这种潜规则，目的就是从心理上对演员（特别是女演员）进行控制。也就是演艺圈的一种职场PUA。让女演员觉得，好像脱了才能火，演戏才能表现自己的演技。就像水原希子已经接受出演戏之后，制片方还要变本加厉地要求她露体毛。可当时并没有人向她交代「露体毛」的意义和必要性，只是一味地让她露。「让我有了并不是以我的演技为卖点，而是以首次露体毛为卖点的感觉。」
　　对于这部电影，「露体毛」当然不存在任何的意义和必要性。制片方所想要的，只是为了多一个宣传的噱头，好吸引更多的观众。本质上，这就是一种对女演员身体的剥削。
　　诚然，影视拍摄永远少不了脱戏、裸戏、戏。但只要这是为剧情和主题服务的，而且事先与女演员进行沟通，便不存在剥削和侵犯的问题。比如李安的《色·戒》。片中的三场大尺度场面，梁朝伟跟汤唯几乎都是全裸拍摄，但丝毫不会让人感到。因为这三场戏，对于人物关系和主题表达非常重要。它不仅代表着二人关系的变化，也不断预示着两人命运的走向。比起两人的赤身，片中饱含的强烈情感更能打动观众。在的外衣下，夹杂着乱世下两个孤独者的身不由己。
　　同时，李安对于演员的保护也做得非常好。在拍摄大尺度戏份时，都会提前清场。最终只留下两位主演、导演和摄像师四个人在现场。从而大大减少演员被旁人注视的压力。
　　再比如前面提到的「亲密行为协调员」，也是专为保护演员而来。虽然是「metoo运动」的产物，但这个职业却在舞台剧领域由来已久。影视圈最先宣布引入这个职业的，恰恰是被人们戏称为「小黄台」的HBO。尽管HBO的尺度常常超乎常规，但在保护女演员的道路上，同样走在了行业前列。
　　亲密行为协调员的工作相当细致。他们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女演员在安心安全的环境下完成拍摄。简单地说，是设置「边界感」。比如他们会拆解亲密戏份的具体步骤，将男女演员以及互动部分用不同颜色标注。并且还会提前安排好两人的互动幅度。小到手指移动的距离，大到彼此的推拉动作。
　　以女性为主角的《永不者》也引入了该职位亲密行为协调员的出现，明显改善了女演员在片场的待遇。很快，网飞和亚马逊也先后引入这一职业。比如《猎魔人》第二季，也专门设了这个职位。
　　不过，亲密行为协调员并不是万能的。协调员为了保护女演员，会在现场为她们争取应有的权益。但，未必一定能争取得到。这毕竟只是片场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而非拍案决定的领导。就比如水原希子向网飞提请引入协调员之后，制片人梅川依然在片场不断干扰协调员的工作。甚至还私下发邮件让对方不要打扰拍摄。好在协调员一直陪同演员直到杀青。
　　无论如何，对当下的日本电影圈来说，引入亲密行为协调员是远远利大于弊的。是枝裕和、西川美和等日本导演，都曾呼吁引入这一职位。消除对演员的消费，还给演员以尊重，从而创造更加健全的电影环境。希望水原希子的这次勇敢发声，也能得到更多人的支持。让日本娱乐圈，迎来一场彻底的净化。